【玉冥】第九章、坦诚相待
再重的伤也终有痊愈之时，一个月后，润玉的身体已基本无碍。此番离开天界日久，几界纵然已归顺，但各方难免心思浮动，如今是时候该回去了。
夜晚，润玉与冥夜用过晚膳后对坐于院中。润玉幻化出一套茶具，倒了一杯茶递于冥夜面前:“来，阿夜尝尝。”
相较于润玉的古井无波，冥夜有些兴致缺缺，伸手将茶杯转了一圈又一圈，在润玉的注视下端起轻抿一口，随口评价道:“不错。”
润玉闻言轻笑一声，这小蛟龙还真是一如既往，将心思全部写在脸上。
“我明日就要回天界了。”润玉语气平淡，说罢移开了与冥夜相交的视线。
“嗯。”冥夜桌下的手微微攥紧又松开，将衣摆抓出一道不甚明显的褶皱。半响后，缓缓问道:“天界会发兵上清天吗?”
润玉没想到冥夜会如此直接，原本想要娓娓道来的话一时被堵在喉中，如此这般，自己倒也不好再粉饰太平了。指尖缓缓敲击茶杯边缘，引得杯中茶水微微激荡，坦然回道:“自然，斗姆元君此番意欲谋害天帝，无异于公然挑衅天界，此事若就此揭过，我天界往后如何统御六界?”
润玉言语时身为天帝的上位者威严不自觉散出，冥夜除去当初在忘川边还未再见过他如此模样，那是独属于六界之主的尊贵，但又不不似睥睨众生那般，这位天帝陛下对于众生的悲悯他是见过的。其实他并非单纯如三岁稚子什么都不懂，冷静下来思考后也能将事情看清七七八八。
他可以不在意润玉对自己的利用，如今的结果倒也不错，他终于可以逃离打打杀杀的日子。现下他最在乎的是润玉如何想，这通盘离间之计中可有对他的一丝真心……
冥夜揭过这一话题，仍旧端得一副淡泊之态，问道:“什么时候?忘川?人间?亦或是上清天?”
冥夜的态度让润玉有些诧异，他以为以冥夜的性子此时该是咄咄逼人而非如此平静，他自然知晓冥夜在问自己何时开始决定下这一盘棋，但却避而不答，反而重新对上冥夜的视线，一字一句认真道：“翩翩君子，日渐倾心。”
不知何时，利用之心渐渐被真心取代，情不知所起，一往而深……
冥夜闻言一时愣神，他在问他何时对自己起了利用之心，润玉这是在答什么?日渐倾心?倾心于何?
似是明白冥夜心中所想，润玉接着道：“阿夜定然知道我在说什么。”事到如今，他对冥夜的感情也并不纯粹，但确有真心。贪心也好，自私也罢，他希望天界发兵上清天后依旧能与冥夜不生嫌隙。
润玉言语温润却也步步紧逼，如此一来，冥夜不得不做出回应：“不知陛下所谓的倾心中几分利用几分真?冥夜愚钝且阅历尚浅，这真情假意委实难辨。”只要润玉坦白，他就相信他。
润玉倒也没让他失望，郑重道：“若润玉并非天帝，自然待冥夜十分真心，孰胜孰败与我何干?但我如今确然是天帝，全心全意之言我不会说，聪慧如你自然也不会信。至于当初，忘川相遇是偶然，人间之行我亦无杂念。之后的一切不乏帝王心术，我想留你在身边只得出此下策，若非如此，他日兵戎相见你我又该如何自处?”
冥夜并非女子，润玉明白，于他而言坦白比柔情蜜意更有效，是以并无隐瞒，继续道：“身中灭灵箭是真，受伤被袭也不假，若说利用，那便是将事实描摹得更夸张几分，逼你二选其一，离开上清天。”
润玉所言与之前所想并无多大出入，冥夜此时闻言心中虽有波动，但也很快便被借着喝茶之机压下。突然灵光一闪，润玉莫非早就将自己吃得死死的?不禁有些愤懑：“你怎知我会选你?”
见冥夜的脸色沉了些许，润玉的心又提起了些，思绪开始快速飞转，应该不是因自己方才所言不快，结合此问，润玉一时福至心灵，这是……生气了?
本来打算坑了，但今天翻到了笔记中之前写的几十个字，就又写了一章，这应该是倒数第二章啦～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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